她心里是抱怨的，抱怨黄菁菁不把儿媳当人，她的就是那几年亏损了的。

不知为何，她想起嫁周家来的前两年，周士武他们没有成亲，黄菁菁拼命的攒钱，叫她起早贪黑的活，了活回来还要煮饭洗衣服，黄菁菁洗衣服的话她饭，她饭的话黄菁菁洗衣服，她自认为勤快，但黄菁菁对她并不是很满意，面上客气，但没少嫌弃她，哪怕她没亲耳听，从她的眉也能看一二，家里有好吃的要先给周士武他们三兄弟，完了才到她们，她觉得黄菁菁偏心，在周士文跟前嘀咕过几回，只是她语气委婉，只黄菁菁周士武他们了些，比如家里吃，八片的话，她和黄菁菁一人一片，周士武他们就两片，除非有九片才得到她两片。

这次刘氏她们搬去镇上，她也去了，宅很气派，一家人完全住得下，孙家的人也在，孙老几杯酒下肚，说了很多，说黄菁菁光好，挑中她作儿媳，村里有人骂她生不儿黄菁菁冲上前就是个耳刮，以前的她黄菁菁都能接受，如今有了大双小双，有再大的怨恨都放下，一家人好好过日。

但每一次回村，黄菁菁从没问过她肚有没有动静，眉梢也未曾过忧，好似不当回事似的，她心里暗暗舒了气，她娘说黄菁菁有人情味，以前是穷给闹的，谁好谁坏心里有杆称，她却不以为然，她娘说的反话她哪儿会听不来，她娘劝得越多，她对黄菁菁就愈发反和瞧不上。

后来周士武他们成了亲，不知黄菁菁哪不对，竟答应她搬去镇上照顾周士文，表面上那般说，实则还不是为了孙，她心里门清，黄菁菁担心她怀不上，为了气黄菁菁，她想怀不上才好，那终归是气话，成了亲哪有不希望有个自己的孩的。

一个成天只知骂人的无知村妇懂什么？不得她早死。

于是，她又，“娘，我没事，你带着米久洗衣服哪，放在那，待会我一起洗了。”

与其寄托于不知是何品行的丈夫，不如相信自己儿。

孙老有意让黄菁菁重新接纳她，但她清楚，有些事情回不去了，哪怕黄菁菁肯放下，周士文和周士武也不会原谅她的。

大双小双好，周家人就不会薄待她，等大双小双大了，不会不认她这个娘。

拉回思绪，她回眸瞅了蹲在河边洗衣服的黄菁菁，她眉目认真，时不时回眸和米久说话，米久还小，许多话说不明，但只要黄菁菁开

黄菁菁打量她一，“累了就好好休息，撑着怎么行，你要有什么事，大双小双怎么办，赶去屋里坐会儿。”

如今人真的不在了，再细想当年，她竟会有些怀念和愧疚，每次从地里回来，她在灶房饭，黄菁菁就在外边洗衣服，骂周士武他们好吃懒，以后娶不着媳妇，时不时从窗边探探脑，怕她多煮了米，吃了晚饭不用活，少吃些没什么。

为此，她没少诅咒黄菁菁早死，死了她就能去镇上和周士文过好日了。

黄菁菁聒噪，嗓门大，她在家，整个院都充斥着她的声音，除了骂人就是计算田地的收成，明明累了一天，不知黄菁菁哪儿来的神，换作她，刘慧梅想早就甩手不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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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慧梅想说自己没事，凝视着黄菁菁略显忧的眉，张了张嘴，终究没说一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