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哥。
齐昭若愣了愣,却只是淡淡地把斗篷递回去。
“有几句话,想和七哥说一说。”
他的嗓音比从前低了几分,话音里没有带着一贯的俏皮轻扬。
很不习惯。
从他上次堕马开始,这种诡异的感觉就围绕在周毓白心头。
他觉得齐昭若不仅仅是失忆了。
可是到底怎么回事,他却不能妄下定论。
两人在御街旁的一家羊肉店里坐下。
“你要和我说什么?姑母知道你出门吗?”
周毓白问对面的人。
齐昭若的脸色还是很白,看起来像冻的,可是他却不觉得冷,他一直都很习惯这样。
“不知道。”
他淡淡地说,就算拦,他也要出来。
两个人对面坐着,气氛却诡异,说亲不亲,说疏不疏,就连周毓白身边的长随单昀也觉得古怪。
再没有从前两个表兄弟之间的亲近。
齐昭若呼了口气。
他的心态在这些日子早就已经调试过来了。
今天来见周毓白,是他想了许久的结果。
“七哥在治理江南太湖水患?”
他轻轻一句话,周毓白就被他定在了椅子上。
“你想问什么?”
他轻轻抬睫,云淡风轻,可眼里陡然迸射的光芒太让齐昭若熟悉。
他见过很多次。
在他还是周绍敏的时候。
他很了解自己的父亲,这样的眼神,是他对这个人起了极大的疑心。
原来他从年轻时起就是这样了……
齐昭若勾了勾唇,是啊,他记忆中的父亲,因为残了双腿,多数时间,他只会望着家中的青檀树出神,他对于一切人和事,都了无兴趣。
他不关心天下,也不关心自己。
偶尔,他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,和别人。
他谁也不相信,他谁也不需要。
他是周毓白的儿子,他太了解这个男人的薄情和冷漠。
此时他突然有点想笑。
这个他前十几年都视为生命中唯一支柱的人,其实对于他这个儿子,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关心。
就算现在他还年轻,他还停留在人生中最好的时光,而自己成了他的表弟,哪怕是关系很亲近的表弟,他也立刻就疑心自己。
齐昭若只觉得心里的一点火苗渐渐熄灭了。
“七哥,你有没有想过,这是一个局。”他冷着脸淡淡地说:“有人用太湖水患,给你设局。”
周毓白很快恢复了神色。
一个傅念君就很可疑了,再加上一个齐昭若。
难道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局,只除了他?
神机妙算?窥破天机?
周毓白握紧了手里的茶杯。
明年夏天如果真的像傅念君说的一样有大水,那这是上天决定的,并非人力所能控制,如何有人提前做局?
可如果不是天灾,他的圩田之法几乎是最完美解决太湖水患的办法,治标又治本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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