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他低时那抹温柔的神，我愈发觉得公气质超然脱俗，仿佛已然脱离了这纷纷扰扰的大千世界、这真真假假的万丈红尘。

这人看似最为有情，又怎会不仁呢？我心下没在意，而是看向他的琴，瘪瘪嘴：“这嵇琴我不知怎么说，总之王兄常常着我练，而我对于王兄我学的东西，往往都学不去。”

“琴乃雅乐，是修生养、悟之用，会琴之人，往往都不会太俗，帝姬王兄还是为了帝姬着想的。”吴沐缓缓：“然守琴亦是不易，因琴音寂寥、不可与俗乐为伴，故而常常无有听众。又因琴声传心，弹琴之人不愿心声被窃听，所以也不喜人前卖，只是孤影对琴，像是自言自语，却又好像比那，孤单的多……所以多数人，必然会到枯燥无聊……”

乎我意料的是，吴沐摇了摇，“指法技巧你该都知，所以，我教不了你。”

我有些懵了，他弹的

法形容的曲。

可是不论他的琴声如何轻柔，如何空灵，我能受到，他平静琴声底下始终有，仿佛刹那间就可银瓶乍破、江倒！

“情不寿？”我第一次听闻，不由得糊涂起来：“情……怎会不寿？”

吴沐面对我这么炙的崇拜却只是淡淡一笑，和平时并无不同，还是温淡然的仿佛一块玉，“不过附庸风雅，浅浅效仿古之圣人风余韵而已，更何况，在下敬慕老学说，也不过是因为谙情不寿的理，便索收敛心，但愿日后真能到个无无求。如此看来，在下如何能当的上‘举世无双’四个字呢？”

本是翩翩公的公，他的指间泻来的音符，竟然像一个老叟的轻声低喃，那看透一切，忧愁萦绕的悲哀；那不烟火，喜悲无谓的孤独；那命运束缚，难以冲破的苍凉……

我知他和我王兄岁数差不多，却没想到他才十七岁，没由来的，觉得吴沐这个人，我看不透的，我还是早转移话题的好，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纠缠只会更加反衬我的幼稚。

“但沐看来，不琴之人一定是个幸福的人。”吴沐低看向自己的琴，骨节分明的手拂过琴，“因为不孤寂，所以不需要琴这样一位听众。因为不木讷，所以不需要琴声来帮助自己诉说心声。”

我睁大睛看着吴沐，这里居然如此之多的学问。

“都说从琴声里能听一个人如何事，若让我来评价公，我觉得，公似，温柔似，也……刚似。”我越说越崇拜公了，“李耳圣者有言‘上善若，善利万，而不争；众人之所恶，故几于。居善地，心善渊，与善仁，言善信，政善治，事善能，动善时。夫唯不争，故无尤。’真是每念一遍都能多些心得会。公竟能与圣人老行思一致，真是……真是举世无双！”

不知怎么了，我顿时觉得，这吴沐像个耄耋老翁，我赶打断他，“公今年多大岁数？”

“一十有七。”吴沐如是答。

“那个……”我打个哈哈：“教我弹琴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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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见笑了。”他笑。一曲毕，我心底还泛着阵阵涟漪。

吴沐微微抬望向天际，柔声：“情自然不寿。故而……天地不仁，以万为刍狗。沐也当不仁，视天地为烟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