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什么,他都一点不漏地牢记在心。
这,或许一半是为了报恩吧。
不管翰凛用意为何,他毕竟是将他从非艳楼带了出来,他衷心地感激他。
而翰凛呢?
从他被翰凛带入府里的那夜以来,他与翰凛的距离很少接近过一步以内的。
除非翰凛高兴。
而,他对他的兴趣似乎维持不到数月。
开始一段时间因为新鲜,还会逗着他玩,也的确是玩得挺乐,可是时日一久,就连过问一声都没给放在心上了
。
即使晚灯天天跟在简申采的后头,但一没了什么兴致,他简直当作没这个人存在似的。
久而久之,晚灯也习惯了。
而打从他能够工作时,一脸肃穆可性情却温和的简老一开始就叮嘱着他。
「九王爷是个人物,但,脾性却不顶好,要安稳地待在王爷府里,只需要谨记一件事。」
他,还记得简老是这么说的。
「不论是任何事,都不能欺瞒王爷。」
──欺瞒?
「是的。」简申采当时的声音似乎沉重了几分。「以往就有过例子。你要记住,不论你对王爷存有异心也罢,
要想刺杀,对他不利也好,即使要叛他反他,都能明着来。」
晚灯听了,只有瞠目结舌。
「只要牢记。」简申采像是叹了一口气。「当他想要知道什么,千万不可,试图隐瞒。」
他已经忘了自己那时候是什么表情。但,他不由自主地打从脚底窜起一股凉意。
也许是因为翰凛是他的恩人。
所以就算外头关于翰凛的传闻等云,他都没有很放在心上。在他眼里,翰凛虽然有些教人惧怕,但还不至于到
惊恐的程度。
但现在他稍微体会到了。
在非艳楼这么几年,他当然知道,沉静慵懒的狮子永远比暴躁乱吠的狂犬还要可怕百倍。
不过就是只狗,给咬个一两口就没事了,但若是惹到头狮子,他可以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缺手断脚切耳割
舌。
然后要你苟活一辈子,永远忘不掉。
非艳楼里,非艳楼外,都是如此。
他有眼睛,他会看。这就是为什么……他第一眼见到那个宛如猛兽的男人,会打从心里戒畏的原因。
但,除却开始的矛盾不安,他在府中确是比在非艳楼时好过许多。不需要面对骤来的打骂,也用不着忧虑到下
一餐的着落。
他深深觉得自己是幸运的,也在府中待得很稳当。
只除了一件事,一个藏在他心底的秘密。有时总会让他在面对翰凛时不自觉地渗出些冷汗。
他还记得之前有一回,那时是他还在做打扫之类的小仆吧,翰凛一个人在腾麟阁前的凉亭里下棋,天冷,简申
采还为他沏了热茶摆上。
见主子一来,本来正在帮着丁大叔整理庭径的晚灯正打算离开,不敢扰了翰凛的兴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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